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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南枝被叶泽吓着了,不敢乱走,之后时日都紧紧跟在叶瑾的身边。
第二日,跟着他在侯府门口拜别家人,上了马车。
京都到永州千里之遥,马车日夜不停息的赶路,十多日的光景终于到了永州。
永州梧桐城。
入目是一片疮痍,来往都是面容愁苦瘦弱的百姓,哀嚎声一片。
“官人!好心的官人,赏给我们一点吃的吧!”
“大人,我家丫头卖给你,给我三斤糙米面就成。”
“大人……”
“贵人……”
百姓跟着马车跑,手拍着马车壁,发出嘭嘭嘭的声音。
叶瑾端坐车中,撑着下巴看着顾南枝一眼。
“怕吗?”
顾南枝摇头,身体诚实地靠在叶瑾的身边。
“永州危险,白日你便待在衙门中,莫要外出。”
“奴婢记住了。”
有时候,人比洪水猛兽还要恐怖。
除了发放赈灾粮食,他们来主要就是镇压流民,捣毁山匪窝。
这些残忍的事叶瑾没同顾南枝讲。
马车没有停歇,直接到了梧桐县令府。
下车叶瑾看见赵光宗那张脸时候,脸色阴沉下来。
该死,忘记他是梧桐衙的县令了。
“大人,里面请。”
赵光宗脸上倒是带着笑,丝毫看不出一个月之前,两人曾经滚在一起厮杀,不死不休。
没过多寒暄,叶瑾直接带兵巡视梧桐城,开设粥棚。
顾南枝同京都其他官员家眷一并留在院子中,按照主簿安排,分到了一处小院子里。
院中潮湿,带着水的独特腥气。
跟着叶瑾出来的都是暗卫侍卫,丫鬟只有顾南枝一个。
她自然担负起整理院子的任务,从白天忙到晚上。
直到深夜,叶瑾才回来,还带回了一个……女人。
院子门口声音嘈杂,夹杂着一阵哭声。
“快抬进去!”
“大夫!可有大夫!”
“呜呜呜,小姐,您千万不要有事啊,您为大元朝祈福,若是死了,我回去怎么同老爷夫人交代啊——”
听着刺耳的哭声,顾南枝心头一跳,快步向门口走过去。
手刚搭在门栓上,大门就被人撞开。
厚重的门板砸在顾南枝肩头上,疼得她脸色都有些发白。
忍着疼,她抬眸看过去,叶瑾扶着担架边缘,指挥抬担架的人进入屋中。
“二爷……”
顾南枝刚发出两个音节,叶瑾便不耐烦皱起眉头,厉声。
“让开!”
撞开顾南枝的肩膀,触碰到了伤处。
他力道向来大,平日里能将顾南枝整个人都抱起来顶弄,如今更是将她撞的后退了几步,险些跌坐在地。
叶瑾像是没发觉顾南枝异常一般,“白柔,你且醒醒。”
白柔轻蹙眉头,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,如坠入凡尘的白花,脆弱引人怜惜。
她动了动唇,声音虚弱。
“阿瑾。”
“我在。”
顾南枝扶着门框站起身,第一眼便看见叶瑾脸上焦急的神情。
那是她从未见过的。
“我去给你找大夫,你不会出事。”
叶瑾转身匆匆就要离开,顾南枝上前一步,挡在他面前。
“让开!”
叶瑾语气不算好,算得上呵斥。
“二爷情绪不对,让人瞧见难免引人非议,奴婢替您去。”
顾南枝低垂着眸子,让人瞧不清她眼中的神色。
不等叶瑾说什么,她转身快步跑了出去。
许是这段时间叶瑾给了她太多的偏爱,让她逐渐放肆起来。
叶瑾呵斥的好,兜头冷水让她清醒过来,知道她的位置。
顾南枝和府中的人打听,寻到了一位大夫,带回了院子。
无关人已经被驱赶出去,院中只有白柔低低的哭声。
顾南枝放慢了脚步,故意咳嗽两声,好让院子里的两人知道,有外人来了。
她领着大夫进入院子的时候,叶瑾才从白柔身旁站起。
他一身泥泞,瞧着没有京都中矜贵的模样,显得有几分狼狈。
“二爷,白姑娘,大夫来了。”
白柔伤的不轻,胳膊腿上都染上了红色。
“怎么是男人?没有女医吗?”
叶瑾蹙眉问。
顾南枝颔首,“回二爷的话,永州水患,医者稀少,只寻到一位。”
她同叶瑾说话,比在京都中生分了不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