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姑娘向府邸买了一些粮食，要到城外去施粥。”
小厮知道叶瑾的身份，有问必答。
“不许她去，”叶瑾蹙眉开口：“若是她想去，明日我组建队伍，外面流民肆虐，定然危险，叫她好好养在府中。”
“是。”
小厮小跑回去，将叶瑾的话转述给白柔。
煞时间白柔的眼眶通红，她看了叶瑾一眼，倒是没提起出府的事，转身回了院子。
小厮小跑过来，折腾两趟他跑的气喘吁吁。
“大人，白小姐说她知道了，不会给二爷惹麻烦，请二爷放心。”
院门吱嘎一声打开，这次出来的是香儿。
香儿将一个香囊交给叶瑾。
“二爷，我家小姐说永州蛇虫鼠蚁多，请二爷带着香囊。”
她一边说一边看着叶瑾，见他毫无反应，就连香囊都是跟在身边的那个木头侍卫收下，香儿咬唇。
“小姐眼眶都红了。”
叶瑾目光越过香儿，看向最大的院子门口。
二皇子冷绥安带着侍从出了院子，他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，毫无皇家架子。
二皇子院子和白柔院子是同一个方向，旁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叶瑾在看白柔院门口。
香儿抬高声音，重复了一遍，“小姐眼眶红了。”
“眼眶总红可是得了红眼病？有病去看大夫，不要传染给别人。”
叶瑾漫不经心，怼的香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，只匆匆对着叶瑾行了一礼，小跑离开。
这种反复的态度，就算存在感很低的顾南枝都觉得奇怪。
好像有时候叶瑾对白柔特别好，有时候又特别糟糕。
不等她想明白，叶瑾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。
“你也跟着去，换身小厮的衣衫。”
顾南枝微微怔楞，很快明白叶瑾为什么转变这么快。
白柔不出府了，叶瑾应该害怕她对白柔做什么。
其实叶瑾不必担忧，两人之间低微悬殊，顾南枝不过是一个没有名分的通房，对方是五品官员的女儿，饶是给顾南枝几个胆子，她也不敢做什么。
“是，奴婢这就去换。”
瞧着顾南枝离开的身影，夜一低声。
“爷，不同南枝姑娘解释解释吗？”
“解释什么？”
叶瑾把玩着扇子，一双眸子微微眯起，“她信任爷，从不怀疑。”
夜一抬头看着叶瑾的神色，那张脸就差写着她超爱我。
人不能了解对方心中完全的想法，特别是顾南枝这种心思敏感的人，不知不觉之间，叶瑾已经将顾南枝推远。
嘴张了又合，夜一终究没将自己心中的话说出来。
顾南枝很快换好了衣衫，身上是灰扑扑的小厮服，只露出一张脸，依旧显得漂亮的有些过分。
特别是一双眼睛，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。
“爷，奴婢换好了。”
叶瑾随手扔给她一颗金瓜子，“走。”
只要讨了叶瑾欢心，少则金银，贵重玉佩首饰也赏赐不少。
像妓子讨好恩客一般，毫无尊严。
叶瑾打一巴掌给个甜枣，顾南枝还是伸手接过。
钱总归是好的，以后若是能找到机会博得自由之身，总需钱财傍身。
顾南枝抬起头，笑。
“谢谢爷。”
声音又软又糯，听着和勾引人似的。
“笑什么？怪惹眼的。”
叶瑾转身上了门口的软轿，动作迅速，没人瞧见他通红的耳根。
语气有些恶劣，顾南枝缓缓收了脸上的笑，跟在软轿旁边。
逃也似的叶瑾自然也没瞧见，顾南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失望、得到赏银的喜悦或者能伺候在主子身边的窃喜。
统统没有。
夜一淡淡收回目光，在心中叹了一口气。
要不要隐晦提示一下主子？
看了软轿一眼，夜一觉得自己为主子操碎了心。
永乐坊中歌舞升平，二皇子冷绥安坐在主座，随后按照职位的高低排序。
叶瑾虽家中富贵，还是低调坐在角落。
卫城本要跟着一同，只是刚到永州便水土不服，接连躺了两天，根本爬不起身来。
本地富商田富摇晃着一坛酒走过来，殷勤。
“小人真是三生有幸，能结识各位京都大人物，永州贫穷，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招待各位，唯有美人美酒。”
他挤了挤眼睛，满脸都是谄媚眼神。
“各位大人可知这酒叫什么吗？”
见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吸引过来，他才得意的抬高声音，“醉、神、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