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慎的声音压得有些低。
“凉拌。”
叶瑾没什么正行的靠在椅子上,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样儿。
即便他发现的事是掉脑袋的大事。
起先只是叶瑾发觉永州灾祸远没有上报的那般严重,朝廷分发下来的粮食凭空消失了大半。
在百姓食不果腹的时候,城中富商的商队每日进进出出。
叶瑾发觉了不对劲,派人跟在商队的后面,发现他们运送的竟然是朝廷的赈灾粮食。
粮食一路运送到深山,那里有一处军营。
那里的人防守严密,叶瑾人要撤退的时候,被一个守卫发现,几人扭打在一起。
叶瑾的手下杀了那个侍卫,从他身上摸出个令牌,正是太子的。
他们的人刚回来禀报这件事,后脚便有伪装成难民的人摸进院子里刺杀。
“真是麻烦的很。”
叶慎抿了一口茶,没继续这个话题,反而牵扯到顾南枝身上。
“二哥还不准被真相告诉南枝姑娘吗?”
提起顾南枝,叶瑾把玩玉扇的手顿了顿。
“前尘往事,反正她也把青州的事情忘了个七七八八,何必让她记起小时候的痛苦事。”
“可滇蛇之毒……”
“用白柔的心头血入药,可以压制。”
“可白柔似乎已经攀附上了二皇子。”
白柔从来不是受制于人的性格,长久取心头血,让她整个人异常羸弱,即便叶瑾搜罗天下贵重药材养着,也供不应求。
“我知道。”
叶瑾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。
他自然知道白柔想要做什么,甚至在后面推波助澜。
她想要端着高洁独特,引起冷绥安的注意,回到京都,运筹帷幄,说不准还能成为皇子正妃。
可若是两人无媒苟合呢?
顾南枝将微凉的茶水倒在墙根,听见隔壁院子的大门吱嘎一声打开。
“二皇子殿下,臣女带了酒来。”
是白柔的声音。
顾南枝不愿意听墙角,可那丝毫没有压抑的暧昧声传到她的耳中。
她腾地站起身,慌张地跑回小厨房,也不管炉子上的水滚没滚开,胡乱倒在茶壶里,有些慌乱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。
她端着茶盘快步走进屋中,这才想起自己没有敲门就进了屋子,垂头又要退下。
“折腾什么?”
叶瑾声音响起,顾南枝这才敢抬头。
他身边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下来,只余下一个茶盏孤零零地立在案上。
叶瑾变戏法一般,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碗药。
如她昨天吃的那碗一般,黑漆漆,泛着浓重的血腥味儿,光是闻着便觉得一阵恶心。
顾南枝干呕了一声,扶着门框吹着外面的热风,越吹越难受。
身体稍微好了一些,她这才站起身,重新站在叶瑾面前。
“喝药。”
叶瑾依旧是冷硬的吩咐。
顾南枝咬唇,“奴婢方才瞧见白小姐了。”
“嗯,喝药。”
顾南枝:……
“白小姐去了二皇子殿下的院子,里面传来一些……孟浪之声。”
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。
按照叶瑾对白柔的偏宠,她定要惹恼叶瑾,便先一步求饶。
“奴婢并非辱没白小姐名声,只是不想二爷受人蒙骗。”
她垂着头,盯着地上的一块地砖。
她其实也不在意叶瑾是不是受到蒙骗,只是想转移叶瑾的注意力,别让她总是吃那么苦的药。
她下意识摸了摸小腹,不知道为何,喝过叶瑾给的一贴药后,肚子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,反而……小腹似乎没有那么难受。
为何吃了堕胎药,一整夜过去了,还没有见血?
她心里越来越乱,只见一双锦靴停在她面前。
一只手掐着顾南枝下巴,她被迫仰起头。
“我说过,不要去招惹她。”
碗沿抵在顾南枝唇边,微微用力,顶开那红唇,要人命的苦药汤灌进顾南枝口中。
粘稠仿佛如淤泥一般的药汁顺着喉咙向下滑动,粘稠恶心的触感,让顾南枝浑身都在颤抖。
她没有挣扎,喉咙上下滚动,硬生生将药咽下去。
叶瑾满意,俯身在她唇边轻啄了一口。
“乖。”
顾南枝死死咬住唇,“二爷可是不喜欢孩子?”
“又吵又烦,谁会喜欢那些毛猴子。”
说话的时候,舌尖舔到了嘴唇,一股苦味在口腔中蔓延。
他微不可查的皱眉,捏起桌子上的盐渍青梅塞进口中,酸甜的味儿总算压